第九十三章
五彩衣 by 雌蜂
2018-5-27 06:03
第九十一章
冬梅用手拍了一下大腿说:
〝看高兴的,把正事都忘了。走!到财务室去。〞
我与冬梅去了财务,倩芳告辞走了。在财务室,冬梅安排好我与核算人员见面后,也匆匆离开。经核算,去年应付我的分红为三十余万,是一笔不少收入。我估算了一下,去年实际演出有300天左右,按每天两场,有600余场。这样每场演出分红为500元。听财务室人透露,,老倪头从我身上抽走管理费是20%也有6万多。这样光我一人老徐要付36万,难怪他尽力想用她女儿顶替我。算完帐,我请财务将款汇到上海唐大夫那里。财务答应明天上午汇。我想明天上午拿到汇款凭证后,下午悄悄回何家湾。
出了财务科,杂技团大院又静悄悄的,只有排练大厅扩音器传来讲话声,一听就知道是老倪头在讲话,他们在开会。我要走了,故不想去会场。从下车到现在,未休息。昨夜在车上也没睡好。回房间就宽衣解带,松开裹脚布,小脚有一股臭味散出,这脚须每天洗,否则就有味。用热水泡了脚,上床睡了。
到下午五点才醒,起来裹好脚,洗漱好,梳头穿衣。对镜子一看,倩芳她们给我化的浓妆艳丽如初,我知道没有三、五天这妆是洗不掉的。目前身在杂技团,还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想溜走的企图。想了想,还是坐下来,将头发认真做好发型,按过去冬梅要求,插好首饰,再喷发胶定型。刚打扮好,倩芳就上楼来叫我吃晚饭。晚饭后,我又去冬梅那里,想当面直截了当辞工。但去了后,她那里人来人往, 十分忙乱,冬梅根本没时间接侍,仅点个头又忙去了。我看没机会就算了。这时突然想到,冬梅给我抹脚油膏快没了,若不抹,这脚缝易发炎变红,痛得走不了路,这次要多要点,以后就没机会了。今后回何家湾,还要请唐大夫想法解决这难题。我揪一个机会,问冬梅要药。她也很大方,拿出一大瓶交给我。
回到顶楼宿舍,睡觉前,看到身上锁着的五彩内衣,又犯了愁,总不能把它们穿一辈子?但又不敢毁了它们,若那样老倪头知道了绝不能饶了我。还是要找机会与冬梅面谈,和平解决此事。我不做倪家班传人,要他们收回是天经地义的事。想着想着,上床后好久睡不着,自到倪家班后,这么多年生活,同电影一样在大脑中过了一遍;酸、甜、苦、辣什么兹味都有。无论怎样,这段生话还是值得回味的。
清晨起来我仍去练功,站在楼顶阳台上,我看杂技团大院停了好多辆大货车,我好奇怪,就是杂技团外出演出,这导具行李也用不了这样多的车呀?练完功去食堂吃饭,发现今天吃饭人特别多,我一眼就发现倩芳一家子都在食堂吃饭,自结婚后,除陪客她基本不吃食堂,一家子到食堂这是破天荒的事。
早上是自助餐,好不容易在食堂角落找到位子坐下来,还未吃完,倩芳发现我,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压迫声音说:
〝倩兰。看你无所谓的样子,你不再找老倪头谈谈,不能再受老徐摆布了。这次仅你一人还放在老徐那里,太不公平。大家都搬到金州市里,为什么将你孤零零留在朗川,我们姐妹们都不服气。〞
我听了莫名其妙。她们搬到金州市,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难怪早上有那么多货车停在院里,我急不可待问:
〝搬到金州市?我怎么不知道,〞
倩芳惊鄂得眼睁多大她说:
〝昨天下午团里开大会你没去?〞
我点点头。她奇怪地问:
〝我开会前没看见你,以为你在冬梅那里。后来冬梅也在会场,我以为你肯定入会了,那你去了那里?〞
〝我开始同冬梅去财务,你知道,我最怕和团里那些小丫头搅在一起,她们就会捉弄我,所以没去会场。这几天在路上也辛苦,太困了,后来回房睡了。这搬家是怎么回事?〞
〝唉呀!你也是,这样大的事也不打听。这事有半年了。由于我们影响大了,金州市强制朗川县将杂技团交给市里。市里将己解散多年歌舞团那片地方连房子交给我们。那歌舞团地方比这里大多了,作为交换,我们的地方交给朗川县地方。由老倪头介绍,这里租给老徐了。原计划春节后搬家,为了你耽误几天;一方面是冬梅坚持你来后再搬,大家团聚一下;另一方面老徐硬磨软缠,他对老倪提出,或要倩兰继续在徐家班表演,或将《美女侠起解枷》的秘密告诉他。〞
〝倩芳。这事老倪头怎不与我通气?〞
倩芳笑了她说:
〝到今天你还不知老倪头家长作风,杂技团一切他说了算,任何人,包括冬梅都要绝对服从。我没想到为了保密那破玩艺,还将你放到老徐那里。听从老徐那里回来人讲,老徐把人不当人,玩命赶场。不仅不休息,有时一天三场,这不是要人命?玩杂技是费力气话,就是三九最冷的天,退场下来,衣都汗透了,何况是十天半月连轴干。去年一年,不知你怎么熬下来的。〞
我真没想到杂技团变化这样大,心里反而暗喜。我想,老倪头他们走了,老徐更奈何不了我,乘他们交接,我可以大摇大摆离开。现当务之急,我请求冬梅脱下这五彩衣,而且这样找冬梅,理由更充足,不在倪家班,没必要穿这五彩衣。对于倩芳的关心,我表示感谢,我答复她马上去找冬梅。
离开食堂,回味倩芳的话,我心里还有点不痛快,这样大的事老倪头不对我说,冬梅也不透点风,还张口闭口是倪家班传人,纯骗人。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扒下这五彩衣。我急冲冲赶到冬梅家,见杂技团不少人在往外搬东西,冬梅儿媳在那指挥。原来昨夜她家好多人,是帮忙作搬家准备的。我凑到她儿媳面前问,她儿媳说她也不知道老倪头夫妻上那儿了。找了一上午,还是倩芳丈夫告诉我,杂技团头头去县政府开会了。看冬梅不在,我到财务室,里面也在打包搬家。昨天会记见我来,将汇款凭证交给了我。见款已进唐大夫帐户,我也放心了。办完这事出来,看那搬家货车一辆接一辆开走了,杂技团人越来越少。转来转去,一上午时间耽误了。中午我到食堂去吃饭,食堂炊事员也换了个陌生中年人,我要了一份饭,闷着头吃完,想回房间先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吃完中饭再回大楼,发现大楼各层房间门大开,里面东面都搬完了。他们动作真快。到顶楼,发现我的房门也大开,里面东西也搬空了,仅剩下床,床上放着被褥、几套春秋装和夏装,床下放了一双弓鞋,梳妆台上化妆品首饰均在。冬梅给我的那瓶药膏下压了一张便条,上面写着:
《倩兰老师。除必须品外,其他东面都搬到金州市歌舞团你的宿舍。落款是:总务室》
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冷笑,谁稀罕这些奇装异服,我本来都不想要了。在床上躺下,想到在朗川最重要事办妥,将款汇走,心里很舒坦,不知不觉睡着了,待醒来,看了看墙上钟,时间己是下午四点多。冬梅开会应当回来了,我还要去找,马上起来,那知下楼一看,不仅老倪头家搬空,整个杂技团宿舍空无一人,连地上拉圾都清扫干净。我知道这是倪家班的传统,搬家后将驻地扫除干净,给主人留下好印象,以备下次再来。这下我怪自已太大意了,下午不应当睡,应当抓紧时间,找到冬梅解下五彩衣。我想老倪头和冬梅,也许料理后事,他俩可能未走,报着这幻想,到处转了一下,从排演大楼到宿舍,空无一人。
我失望的转到大门口,大门紧闭,一个陌生保安在值班室打瞌睡。我想,真找不到算了,五彩衣脱不下来,暂放一放,抓紧时间回何家湾要紧。现在先要做的,是把这里情况电告雪莉,以免她挂念。我这身民国新娘子大襟裙装没荷包,手机在我带来包里。我又回到楼上,才发现包没有了。我暗叫不好,包里有身份证和回去路费。翻遍房间每个角落,也没找到。我又气又急,怪自己太大意了,今天这样乱轰轰的,肯定有人乘乱偷走了。这杂技团百十号人,难保没贪小便宜的人。我坐在床上发呆时,马上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穿来一身男装和旅游鞋也不见了。这可能是搬家的人认为,一个团里头牌花旦,怎会穿这种衣服,说不定当拉圾扔了。这下麻烦了,我不可能穿这身行头出门?这下把我困死了。这身出格的艳服加浓妆,又身无分文,怎么回何家湾。
我在楼上急得团团,转眼看天快黑了,肚子也饿了,看看食堂有无吃的,无论怎样,肚子问题要解决。赶到食堂虽,冷清没一个食客,那中年厨师还在,他也在吃饭。见我进来,也不多问,给我一份饭。我吃的时候,看他吃完饭,在打扫卫生,他可能要回家了,我三口二口扒完饭就出来了。本想向他借点钱,与他仅一面之缘,但实在开不了口,又回到房间。
到房间后,想找到专用脱妆液,先清除脸上浓妆。但人倒霉,喝水都塞牙,化妆品什么都不缺,就少专用脱妆液。只好用清水洗漱一下算了。晚上睡在床上,左思右想,首先要解决钱的问题,现在唯一方法明天到银行,现开户,请唐大夫汇款。但又想,没身份证也开不了户。那只好借银行户头汇款,想到这里心稍安。
睡到半夜,杂技团院子里汽车轰呜声将我闹醒了。起来站在阳台一看,下面好多汽车,我马上想到倩芳告诉我的话,是老徐搬进来了,这下麻烦了,要走可不那么容易。我心思重重,到天亮都没入眠。早上起来晨练,果然发现院子里不少人在练功,我一眼就看见小爱,她好象又长高一点,身材更苗条,真是女大十八变。晨练后小爱笑嘻嘻到我房间,先跪下来,规规矩矩给我下拜,拜一个晚年,然后起来拽着我去吃饭。早饭后,她自说自当家搬进我的房间,我知道这下完了,她会同胶布一样时的粘着我,想偷偷离开是不可能了,想走只有当面与老徐交涉。
下午老徐通知全体演职员在排练大厅开会,小爱拽着我去了。目前老徐也兵强马壮了,人比倪家班还多。那李班主公然坐在老徐旁边,李家班人马全加入老徐队伍,连老姜手下不少人也出现在会场,仅老姜没露面。除小爱外,又新来几个十六七岁女孩,据小爱说,这是老徐和老李新培养的演《锁链捆美人》新苗子,她们都来自杂技世家,功底很好,演出水平也不亚于倩芳她们。
老徐开会言简意该,没废话和客套话。他讲今年演出任务繁重,所以分二个队演出,分别由他和老李带队。而我不固定在那个队,在两个队之间循环演出。不过与老倪头做法不同,两支队伍演出方向一致,不分得太远,相距在50公里左右,以便相互支持和照顾。听他的安排,我一句也听不进,我思考怎样和这个难缠的**湖谈离开之事。
散会后,我跟着老徐到他家中。他也选择了老倪头的宿舍作自己的家。由于回到自已家中,小爱象女主人一样接待我。有不少人找老徐谈事,无非是分宿舍、人员分配、演出合同之事。小爱母亲是一个很漂亮中年妇女,身材很好,一看就知是杂技演员出身。她将我拉进她卧室。老徐除了大女儿小爱,还有两个儿子。小爱母亲常年在家照顾孩子,搬了新家,正在忙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