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血雾 by 苍南无海
2024-12-19 18:48
半夜许临被活活饿醒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随即起床直奔厨房,想着找点吃的垫巴肚子。
别墅里灯火通明,许临自二楼拾阶而下,依稀听到了厨房里有声音,他揉了揉眼睛走近些才看清那是韩麒。
韩麒穿着白色的丝绸质地睡衣,立在开放式厨房的操作台前,他似乎在吃药,手里一杯白水一仰而尽。韩麒闻声回头,与许临直直的目光撞了满怀。
“怎么”?他问。
许临却不回答,径直走上前拿起他身前的一罐药看了一眼,安定片。
“你吃安眠药”?许临不动声色地问。
韩麒“嗯”了声,又笑得无奈:“习惯了。”
许临皱起了眉头。
韩麒拿起空杯子越过许临又接了一杯水作势就要上楼,许临下意识就要拦他。
韩麒回脸盯着许临落在自己手臂上的右手,许临松了手清了清嗓子随后恬不知耻道:“那什么……有吃的吗,我饿了”。
韩麒:……
夜色淡薄如水,大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许临盯着厨房操作台前韩麒有条不紊地身影愣了神。
韩麒的头发修理得干净利落不长不短,露出白皙单薄的后颈,许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贪婪地想大概在那里轻轻咬一口就留了痕迹吧。
韩麒做了番茄牛肉意面,他的手艺出奇好,许临惊讶于他的厨艺间大快朵颐。
韩麒眼睁睁看着许临在两分钟之内干掉了整整一盘子意面,随即收回目光道:“有个人我要处理一下,明天你随我去。”
许临咽了口水:“什么人?”
“一个有点麻烦的人”,韩麒回。
……
许临又问:“跟车祸有关?”
韩麒淡漠一哂:“是”。
许临顿时有了底点了点头,韩麒起身上楼,头也不回道:“晚安。”
“晚安”,许临回。
第二天容哲开着一辆黑色奔驰S600来接韩麒和许临,这是典型的防弹车,具备充足的防护能力。
奔驰走了段山路,沿着国道线一路往南开,沿途稀稀落落的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让许临感觉他们离国境线不远了。
事实正是如此,潞城位于西南边陲,是座小城,却是三个国家交壤之地,人员复杂也是最容易滋养犯罪的地方。
许临只觉得走了好长的路程,车子终于停在山林间的一处破败楼房外,下车眺望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的国界线。
这里有十多名保镖看守,各个身上揣了尖刀利刃,许临留意了下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枪支,这才松了口气。
从内室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个子很高皮肤有点黑,他见到韩麒后勾起嘴角,上前抱了韩麒一把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阿宇”,韩麒回笑。
……
如果许临留意他就会发现这个叫做阿宇的人,正是他手机联系人里的宇哥。可惜当下许临没那个心思,他抬手蹭了蹭鼻尖,默不作声偏过头避开两人的身影,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周边环境。
随后几人一道进了内室。
韩麒进了门就开始脱西服外套,又利落地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子,问阿宇:“人在哪里?”
“麒哥”,容哲堵在韩麒面前眼神坚定:“让我来。”
韩麒默认点头,几人在阿宇的带领下,走进一楼的书房,书房里有道暗门,通往地下。黑洞洞的楼梯里,阿宇拎着照明灯,借着光亮按亮了地下暗室的开关。
开了灯,地下室瞬间亮堂起来。
空旷的房间里只摆了张桌子和两张木质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一个男人被捆绑在上面。
因为突然的光亮,那个男人眯着眼睛一边让眼睛适应灯光,一边打量来人。在看到韩麒那张板正冰冷的脸庞时,男人忽然一惊,挣扎之间又牵动了左肩膀的伤口,疼得面容狰狞起来。
随行保镖给韩麒搬了把凳子,韩麒也不嫌脏毫不在意地坐了下去,凛冽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被绑着的男人。
容哲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摆到的众多道具中的一个,套在手上。
那是一个钢质五指手环,容哲把手环套在自己的右手上,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咔嚓”的声音清脆响亮。他慢慢靠近被绑的男人,眼睛里透出的凶杀让本就阴森的地下室更多了几分恐惧。
被绑的男人看到容哲手上戴着的刑|具,面色顿变。因为钢质手环面对他的那一面,凸起五个极长极尖锐的棱角。
容哲毫不迟疑冲着男人肚子狠狠打了一拳,男人的惨叫声充斥着地下室。
再松开手,手上的手环已经沾满了鲜血,而那个男人肚子上俨然多了五个洞口,每一处都汩汩流出鲜红的血。
血液顿时浸湿了衣服,血腥味浓烈。
“平阳,麒哥待你不薄吧,你却弃主投敌恩将仇报”,林卓咬牙切齿地盯着狼狈不堪的平阳。
许临的目光往韩麒身上瞥了一寸,只见韩麒端坐着不露表情,也许是见惯了打杀,他显得尤为平静。
平阳痛得咬牙切齿,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一茬又一茬,嘴却撬不动,许临想这是个硬茬子。
平阳吐了口血沫在地上,他冷笑摇头道:“ 我们这一行么最忌讳的就是背义弃主,我没办法,他手里握着我父母妻儿的生死大权,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今日落到你们手里我无怨无悔任凭处置,只是麒哥……”平阳将目光转向韩麒:“我想你也猜到了是谁指使我做这些,那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说着平阳的目光了了扫视众人,犀利的眼神落在许临身上随即又挪开看向韩麒:“他是水中月镜中花,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强求不来。”
韩麒眉头微蹙双手紧紧攥了起来,用力到骨节分明处都泛了白。
地下室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悄悄顾探着韩麒的反应,只除了许临,他像是愣神又像是在揣测。
韩麒终于开了口:“说完了?”他继续道:“你是我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日我留你一命,他日相见我不会再心软。”
韩麒站起来理了理衣领冲容哲说:“放他走。”
容哲怔了片刻,随即点头:“是。”
平阳似乎并没有想过韩麒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惊讶地看着韩麒,随后容哲唤人上前解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两个保镖压着平阳的胳膊欲带他出去,韩麒低头盯着自己脚下沾了灰的皮鞋说:“以前我就说过这世道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可惜你还是学不会。”
他这话似乎是对平阳说,却又像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平阳被押走后,韩麒从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抬起头,表情沉静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