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二龙山工业革命

　　话说上回我、西门庆、武松和潘金莲几人正要离开阳谷县，却遇见了花和尚鲁智深，他盛情邀请我们前去二龙山，我们几人不免彼此对视，陷入思虑。
　　那武松看向潘金莲，潘金莲却看向了我，我看了看武松，心想真是天注定武松要去二龙山落草啊，没想到没发生那些事，我们也遇见了鲁智深。
　　西门庆见我们面面相觑，忙出言打断我的沉思，“师父，我跟着你研习学问，你去哪我便去哪。”
　　潘金莲目光中也充满信任，显然与西门庆相同。
　　只有武松面带踌躇之色，“嫂嫂在山寨里，如何能过得顺心？”
　　潘金莲却说，“二哥此言差矣，谁叫我不顺心，不还有你出头吗？”
　　武松闻言免不了呆滞一瞬，随后轻轻摇头，“嫂嫂功夫如此了得，哪里用得着武二。”但他也对我点点头，意思愿听我说法。
　　我思考片刻，觉得二龙山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去了感觉像回家一样，里面去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于是我们几人便随鲁智深往二龙山入伙去了。
　　一路上闲叙许多，才知道鲁智深对潘金莲的崇敬还有一层官司。
　　这鲁智深一路护送林冲，却被高俅得知此事，恨上了他，吩咐寺里长老不许他挂搭，又差人来捉，所以他才有火烧菜园子之事，又逃走在江湖上，去了二龙山。
　　他与太尉高俅算是有仇，眼下仇人被潘金莲打杀了，真是说不出的畅快，每日将潘金莲当作了好兄弟，并无半分隔阂。
　　这二龙山本是邓龙当家，却被鲁智深遇见了杨志，使下计策夺了山寨之主的位置。他此次下山是打算往十字坡去寻张青、孙二娘夫妇。
　　听到这两人名字，也是叫人心中犯愁。我既然与潘金莲一同去二龙山落草，就意味着今后也很有可能加入梁山，与诸位好汉同堂聚义，可原著中这些好汉有些人在现代的价值观中可绝对称不上好汉，张青与孙二娘这两人便在其中，两人在十字坡开酒店，药翻行人做人肉包子，怎能是我愿意看到的？
　　一路思索如何对待张青、孙二娘夫妇暂且不提，这一日我们几人终于将到孟州。翻过山岭，便见土坡下有那么间屋子，挑出了酒帘。
　　门口迎出一位女子，着鲜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鬓边还插着些野花，可却眉横杀气，眼露凶光。
　　她本欲招呼人，却瞧见走在后面的鲁智深，惊喜道，“竟是叔叔来此，快进来，我去唤浑家过来。”
　　我们几人便走进这家闻名已久的黑店。只见店内几副柏木桌凳，并无出奇之处。
　　转眼一个年近三十五六的男子走了进来，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也无出奇之处，这便是张青了。
　　这张青与鲁智深两人见面，好生寒暄一阵后，他才询问我们几人的身份。
　　“原来这位便是俏阎罗潘六娘。”这张青听说潘金莲名号，也是惊喜，而那孙二娘更是拉住潘金莲的胳膊，夸赞了一通。
　　更有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在，一时间这客店内热闹起来，孙二娘托出一大桶酒，切了几盘肉，与我们几人畅饮。
　　饮宴之中，我们各自也讲了讲相聚此间的故事，鲁智深来此，也是邀请二人往二龙山落草。
　　听了鲁智深的话，张青与孙二娘对视一眼，纷纷应承下来。原来这酒店开到今天，早已凶名远扬，他们二人推荐鲁智深上二龙山去，也为自己打算。
　　于是待两人拾掇好了，带上家当喽啰，与我们一行人一同往二龙山去。
　　一来一往，及至二龙山已是六月间天气。我们几人见过杨志，寒暄过后，他对潘金莲也颇为折服，令她也当上了山寨之主。
　　此时天气，炎暑未消，山上也无处躲热，诸汉子恨不得整日光膀子行走，只除了武松与西门庆。
　　武松其人，甚是爱清洁，洗浴次数远超其他汉子。
　　而西门庆自小便不缺吃穿，往日生活追求情趣，如何受得了这糙汉生活。可山上不比西门府，没什么轻薄细腻的布匹，他便将自己关在屋中，彻夜研究起纺织技术来。
　　要说这西门庆，能在短时间内领悟力学定律，他在科学一道的天赋可谓惊人，这将自己一关几个月，还真叫他研究出了成果。
　　来山上时日许久，众人也知晓西门庆乃是个文化人，与我等不同，这天被他叫至一堂说话，也不以为奇。
　　见我们到齐了，西门庆才引我们来到一个被布盖着的物体前，自豪说道，“此物名为飞天织布机，是我近日研究的成果。”
　　众人面面相觑，我却有些恍然，原来科学的进步有可能从没衣服穿开始。
　　西门庆掀开遮盖，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木制纺织机。
　　此处俱是江湖上的汉子，哪里识得这东西有何出奇之处？倒是潘金莲，惊咦一声说道，“这织布机莫不是能一次纺出多根棉线？”
　　西门庆点点头，“正是。你看这上面这么多锭子，自然可以同时纺线。有了这台织布机，一人就顶十人啊。”
　　众好汉虽不懂纺织事，却听明白了这句话。山寨上众多杂事，其实还是需要小喽啰去做，这五六百人也有人手不足之时，若是纺织一事便能以一抵十，省却了多少工夫？
　　“好兄弟，没成想你整日待在这里不出来，竟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鲁智深豪爽一笑，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直把他拍得一个踉跄。
　　另一边潘金莲已传令下去，叫来了几个负责裁缝后勤的妇人，试一试这飞天织布机。
　　几人尝试之下，也是连连赞叹，叫西门庆放下心来。
　　“诸位兄弟，这并非只关系织布一事，若是将这一理念应用到其他地方呢？眼下我们搬运物件，都得使人挑着担子，遇着沉重的便是车马。若是有什么东西，能自行行走，又省下好多人力啊。”西门庆双眼之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竟说出了机械取代人工的思想。
　　这些日子我忙着传授潘金莲武艺，规划二龙山人事架构，偶尔教授西门庆一些科学知识，大部分时间是任他自己琢磨的，没想到真被他琢磨出了些成果。我决定今后更加重视这二徒弟，助力他以一己之力实现二龙山工业革命。
　　鲁智深与杨志二人，也是心中不存事，看过织布机便自行离去，不知道是练武还是喝酒。
　　武松和潘金莲却和我一同留在了此处。
　　武松沉吟片刻，显然是想到了一些我们刚刚并未讨论的事，“如果真能如他所说，造出那许多神奇物什来，岂不是......”
　　他先看向我，又看向潘金莲。
　　这些日子来，潘金莲才是山寨的一把手，她在我的影响下，也做出了许多改革措施，比如对张青和孙二娘进行思想教育，令他们彻底放弃人肉馒头这门生意，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当之处。
　　武松看在眼里，心中本就有些想法，一直未与我们交流，直到今天看到这飞天织布机，才说出口来。
　　潘金莲点点头，“二哥懂我，我潘金莲自拜师之日起，便没打算此生就做个盗匪。”
　　武松看潘金莲说的认真，却是笑了，“武二早知六姐并非常人，乃是天地间一奇女子。”
　　潘金莲温柔地看向武松，接着说道，“有了这织布机，便有了让钱生钱的营生。世间百姓，大都落下一个穷病，我的心愿便是所有人一同过上好日子。”
　　我在一旁仔细观察，直呼嗑到了。
　　若说以二龙山为基础，发展经济生产，确实是可行的。这山头上众人，都是潘金莲的拥趸，她既然做的是好事，就断无遭到反对的道理。
　　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武松与潘金莲对视一眼，走出门外。我也紧随其后。
　　出得门到了山寨大堂，便见一个汉子立在堂上。见到潘金莲纳头便拜，起身说道，“久闻六姐大名，今日终究得见。”
　　一旁杨志介绍道，“此人姓施，名恩。使得好拳棒。人都叫他做金眼彪施恩。”
　　一番叙话，才知这金眼彪施恩本在孟州经营一座市井，地名唤作快活林的。后因营内张团练带着蒋忠霸下了这道路。他几次请托他人相助，却终究未能重夺快活林，反倒丢了管营差事，一怒之下杀死那张团练，往二龙山投靠来。
　　施恩快活林事，本是武松生命中的大事，却因潘金莲被彻底改变，以至于施恩也在此事来到二龙山落草。
　　潘金莲也是气愤，“难怪施兄弟气恼，也不知天下不明道德之人何时能杀尽。”
　　施恩摇头叹息，又打起精神来，“小弟听闻二龙山有几位好汉，特来投靠，今日且喜相认诸位。”
　　潘金莲答道，“有你这等汉子前来，才是天下第一好事！既然来了山寨，今后便俱是兄弟。”
　　接着鲁智深、杨志两人也与施恩互称兄弟。
　　那施恩又说，“兄弟来到山寨，所带家眷不多，却有一个厨娘，手艺甚好，可以在六姐身边伺候，请六姐一见。”
　　他出门引一小娘子走进门来，见着她面，却叫我吃了一惊。原来此人正是西门庆家中旧人，孙雪娥是也。正是：
　　今朝山寨兴科学，此时旧人又聚首。
　　毕竟不知山上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